在漫天的夕阳下,萧寒从神宫走出来的时候,只觉得精神抖擞,足以对付一切困难和危险,至少之前的担心已经去除,这一大帮江湖人还稍微有点脑子,没把神山上人的死全部归结到我望月宫的脑袋上。
他再次回到了【花满楼】,整整睡了一天,又在热水里泡了半个时辰,多日来的疲倦都已随着泥垢被冲洗干净。
正午,阳光满天。
萧寒问风四娘要了些可口的酒店,坐在二楼一个小角落里观看下边的人。
崔浩是个卖油郎,二十五岁,独身,家在山林间的一座茅草房里,每天只下山一次用纯正的香油来换食盐、大米、肥肉和酒,偶尔也会到城门后那些阴暗的小巷中去找一次廉价的女人。
他带下来的香油总是卖给风四娘,他的油纯净足量,所以风四娘总是会留他喝碗茶再走,有时他也会自己花钱喝壶酒,或者找个女孩子,风四娘总是给他少许优惠。
他是个寡言的人,即使在喝了酒之后他也很少说话。可是这两天他却很喜欢说故事,一个同样的故事,他至少已说了二三十遍。每次他开始说的时候,总要先强调“这是千真万确的事,是我亲眼看见的,否则我也不会相信。”
故事发生在前天的中午,从他看见树林里有道奇怪的亮光一闪的时候开始。
“他们一定做梦也想不到世上会有那样的武器,从空中划过只闪了闪,一匹生龙活虎般的好马,忽然就应声倒地,凑近一看身体已经被割成了两半。”
“有个长相狰狞、丑陋的黑衣男人,用的武器竟一个四角的奇怪轮子,此轮镌制山川日月,若是凝神细看,山川之中更似有诸般生灵。无论谁,只要一碰到他那把武器立刻就得躺下。”
“更可怕的是,那时他旁边站了个白衣男子脸比衣服还白,看着比他还吓人。而且那马车上装载了7、8个年轻女子,全部都叫黑衣人相公”
同样的故事虽然己说了二三十遍,说的人还是说得律津有味,听的人也还听得律律有昧。
可是这一次他居然没有说完就闭上了嘴,因为他忽然发现这个奇怪的男人就战在他面前,一双眼睛正刀锋般地盯着他。
崔浩只觉得胃部又在收缩抽搐,几乎就要忍不住吐出来。他想溜,两条腿偏偏已发软。